成人网站“草榴社区”长期发布大量色情信息,并使用境外服务器以逃避打击。在“草榴社区”内,活跃着一支专门发布原创色情图片的“CL分享团”,每个发帖者都要做出“1024”的手势以证明原创,发布色情图片还可以被邀请入群,获得更多的淫秽图片和视频。而这一过程始终被四个核心成员牢牢把控着。他们拥有近百个虚拟身份,从不谈论自己所在的地区,既有管理者的“权威”又十分神秘。更让人惊讶的是,在拨开重重迷雾后,这四个核心成员中竟然有两人来自黑龙江省,另外两人一个在河南,一个在广西,通过互联网织起一张色情信息互换、交易的巨大“黄色”网络。
有奇怪的手势、有水印、有LOGO 色情图片背后的组织者
在省公安厅垦区公安局网安支队,龙头新闻记者在办案民警用于取证的工作文件夹中看到,在“草榴社区”“达盖尔的旗帜板块”内,有很多帖子都以“CL分享团”作为标题前缀,打开之后先显示出发帖的规则,之后的内容都是不堪入目的色情图片,为了证明自己的色情图片均为原创自拍,发帖人都会在前四张图片中做出“1024”的手势,每张图片上都会放置水印,这是分享团自己的“logo”,一个狼头的水印。
办案民警告诉记者,在前期侦查中民警了解到,“草榴社区”是华语圈知名成人网站,2006年成立至今,日均浏览量超千万,网站的服务器在海外,采用邀请注册的封闭管理,只有长期会员才能邀请别人注册,通过“翻墙”到外网后才能看到色情内容,以此逃避我国公安机关的打击。
在“草榴社区”网站内,有两个最出名的版块,分别是“技术讨论区”和“达盖尔的旗帜”,“达盖尔的旗帜”版块为会员发布淫秽色情图片帖子的版块,是“草榴社区”会员最活跃、点击量最高、传播最广泛的版块,该板块最大特色就是会员发布的信息必须是原创色情图片,如不是原创将不能发布,并且专门有四名所谓的“管理员”对色情图片是否为“原创”进行审核,并标注“CL分享团”。在该板块内,“CL分享团”的帖子数量可谓“高产”,大半帖子均标注了“CL分享团”,这些都说明,这个“CL分享团”是有着严密架构的组织。
自2018年开始,我省公安机关开展了龙江净网2018、2019的专项行动,针对网络违法犯罪活动开展严厉打击。2018年7月,省公安厅垦区公安局的网警在网络巡查时,注意到“草榴社区”内这个名为“CL分享团”的活跃组织,并侦查到活跃管理员的IP地址在黑龙江省内。2018年8月,垦区公安局正式对CL分享团以涉嫌非法利用信息网络立案侦查,并被公安部列为部督案件,案件代号828。
一张思维导图揭开分享团
层层组织架构经过近两个月的追查,办案民警逐步摸清了“CL分享团”的发帖及会员加入流程。在省公安厅垦区公安局网安支队,龙头新闻记者见到了一张由民警绘制的“思维导图”,这张思维导图也揭示了CL分享团严密的组织架构。
垦区公安局网安支队案件侦查大队负责人告诉记者:“在每个帖子打开后,都有一个前缀,邀请网友加CL分享团的微信公众号进行投稿,据我们侦查,CL分享团共有六个微信公众号,但是从来不发表色情内容,这些网友关注了公众号后,只是通过公众号作为后台,把网友导流到投稿邮箱和管理员建立的QQ群里,CL分享团四名管理员一共建了10个群,网友的网地址几乎覆盖了全国。”
刚刚进群的网友被称为“游客”,“游客”可以分享自己的自拍色情照片,并将带有“1024手势”的至少十五张照片投稿到指定邮箱,由管理员进行审核、制作、加盖“达盖尔的旗帜”水印和一个狼头的标志,并标注“CL分享团”后,在草榴社区发帖,游客就可以变成“会员”,可以在线上看到更多色情图片视频,还可以参与“CL分享团”组织的线下色情活动。如果不发自拍,就要花120元钱从管理员手中购买“邀请码”,才能享受到会员的“待遇”。四名管理员因贩卖邀请码获利达40余万元。
民警介绍,为了逃避打击,核心会员的QQ群是静悄悄的,全员禁言,成为核心会员后,会获得一个境外聊天软件的邀请,通过这个邀请,会员在境外聊天软件群里分享和发布淫秽色情信息,及线下色情活动的通知。并且在聊天软件、QQ群和草榴社区这三个平台的网名必须一致,如果名字不一致,就会被管理员踢出群。
“之所以设置如此复杂的入会程序,并设计了会员门槛,就是为了甄别核实会员身份,并企图逃避公安机关的打击。”办案民警告诉记者。
10天内奔袭4000公里 4名核心成员全部落网
在摸清了“CL分享团”组织架构后,公安机关针对四名核心成员开展了调查取证工作。
“我们取证必须在电脑的监控下进行取证,中间不能间断,因为信息太多,取证过程持续了30多个小时。”案件负责人告诉记者,针对之前锁定的多个草榴社区活跃账号进行取证后,民警建立了40多个文件夹,统计发现,该分享团建立了十个全国群,群内“游客”2万多人,核心会员2300多人,通过分享团发出的原创色情网帖超过3000个,图片五万余张,跟帖回复超过50万,浏览量超千万。在仔细甄别过后,民警从几十个活跃账号中分析出了四个核心管理成员,他们有人甚至有70多个虚拟身份,随着民警的深入挖掘,这些虚拟世界背后的真实身份也随之浮出了水面。
“团长”网名“客户”,真名唐某,绥化人,是分享团的创始人之一,拥有草榴社区高级别账号8个,也是正式会员群的群主。主要负责接收投稿、发帖等工作。
分享团的“技术骨干”网名“北陌”,真名朱某,户籍湖南省,也是分享团的创始人之一,拥有草榴社区高级别账号70余个,主要负责微信公众号的运营维护、发帖和邮箱投稿的审查工作。分享团境外软件聊天群群主,网名“深海一枝花”,真名樊某,户籍地为广西壮族自治区,主要负责发帖、群内活跃气氛,贩卖邀请码等工作。
分享团“监督员”,网名“柳妃儿”,真名张某,哈尔滨市阿城区人,是分享团的主要管理员,负责游客和会员的审核,监督会员是否有违规行为,发现“不守规矩”的就会将其踢出聊天群。为了活跃“气氛”,柳妃儿还会发布自己的色情自拍图片,被称为“女神”。
因为四名管理员只有两名在黑龙江,平时四名成员的交流全在网络上进行,如果其他成员发现其中一人长期不上线,必将引起警觉。2018年10月,省公安厅垦区公安局网安支队制定了严密的抓捕计划,10天内奔袭4000公里,4名核心成员分别于黑龙江绥化、黑龙江哈尔滨、河南和广西落网,主要的电子证据包括嫌疑人使用的电脑、硬盘、手机、银行卡等涉案证物被完整保全。四名犯罪嫌疑人因非法利用信息网络、制作、传播淫秽物品被提起公诉,目前已经进入量刑阶段。